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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堂区与地狱区的差距似乎比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来得更大。
原鹤意识到自己想了和目前任务无关的事情。他收住思绪，转身看向伊莲娜的方向。伊莲娜也没看窗外了，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椅子靠背。
他又焦躁起来，内心埋怨伊莲娜和圣彼得，他依然觉得让伊莲娜跟着圣彼得是更好的做法，让伊莲娜跟着他们行动无疑使他们完成目标的难度倍增，他不懂圣彼得为什么轻易就依了伊莲娜有些幼稚的想法。
两个人互生闷气一路都没说话，原鹤觉得自己还是该先道歉了，事已至此，他们是一个团队了，团队成员间不能有裂痕才行。
“伊莲娜？”他小心地问，心跳加速；他本就不擅长和女生讲话，和女生道歉这种事对他来说更是极高难度的试炼，此刻他是以大局为重，鼓足了勇气的。伊莲娜恍惚地转向原鹤，倒也不似还在生气。
“什么事？”伊莲娜回应，声音飘渺，仿佛刚从梦中醒来。
“抱歉……”原鹤咬着牙，逼自己背出刚刚想好的道歉说辞，“是我的错，之前不该朝你大喊大叫。”
“……没关系，我也……道歉，太任性了……”
伊莲娜很快就接受了道歉，倒让原鹤长出一口气，这次道歉比他想象地要轻松些。他放松地靠在车窗上，想小憩片刻，他是个有午睡习惯的人，今天没有睡成，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又让他极为疲惫。
当他的意识快坠入梦乡时，身边忽而传来一丝细微的颤音，原鹤睁眼，看到伊莲娜伏在前座的椅背上，捂着嘴哭泣。
“伊莲娜？”原鹤惊醒过来，勒布还在没心没肺地哼着烂俗小调开着车，前座的陆悠晴也靠在车窗上睡过去了，似乎只有他注意到了伊莲娜在哭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他小心地戳了戳伊莲娜的后背。
“我没事，我只是……有点害怕。”她带着颤音说。
“没啥好害怕的，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原鹤其实没明白伊莲娜在害怕什么，只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安慰。
“不是，我是怕、怕你生我气，不再理我了。”伊莲娜小声说。
“啊？”原鹤懵懵地揉了揉眼睛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，你是我离开第二环区后的第一个朋友……”她竭力控制着声音，“我不想惹你生气的。”
“我也不是生气……”原鹤局促地揉着鼻子，伊莲娜这样一讲，他立刻就不好意思了，“我只是觉得让你跟着圣彼得长官会更安全些，我们现在战力不够，很难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“是我任性了。”伊莲娜说，“我只是想出一份力，抓住杀害我父亲的凶手，但仔细想想，我好像根本帮不上忙……如果你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，现在把我送到那个高个子长官那里也可以……”
伊莲娜越说越小声，几乎把头低到膝盖里，原鹤见不得她自弃的样子，不假思索地用力抓住她的手。
“我只是担忧你的安全，并不是觉得你帮不上忙！”他愈发坚定地把那只手握紧，“我们是朋友的，一起努力把该死的凶手抓回来，让他接受应得的刑罚。”
“嗯！”伊莲娜感觉一股热流注入到心里，也用力握紧原鹤的手。
“咳咳，适可而止啊二位！”驾驶座上的勒布咳了两声，“别把我和副驾驶座上的小姐当空气了。”
虽然陆悠晴此时还靠窗睡着，不断发出轻声悠长的呼吸；但开车的勒布一直醒着，刚刚的所有对话他应该都听到了。想到这一点，原鹤和伊莲娜几乎同时松开手，局促地分别转身看向窗外。伊莲娜把脸靠在玻璃上，让冰凉的车窗玻璃给自己的脸颊降降温；车窗外还有花花绿绿的灯火流溢，汇成腐朽荒诞而光怪陆离的河。
3.
他们一路行驶到医院停车场的岗亭处，两名穿着黑风衣的执行员走过来，敲了敲车窗：
勒布用一顶卡其色鸭舌帽遮脸，不满地摇下车窗：“靠，老子没喝酒！”
“不是查酒驾，圣堂调查局，例行检查，请配合。”两个人掏出证件，“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。”
勒布拿出圣彼得放在车里的假证件，两名调查员拿着手电仔细照检查证件后，把证件还给勒布。
“请摘下帽子。”兴许是看到勒布的身份证明上写着他只是一个送外卖的，一名调查员不甚礼貌把手电筒的光打到车里面。勒布伸出左手挡住强光，“干什么干什么，老子又没干什么坏事。”
“例行检查，动作快！”打手电的调查员提高的声音，另一名调查员手伸到了腰间，显然握住了枪柄。
勒布看了一眼那个掏枪的警员，骂骂咧咧：“去你X的傻X条子，老子不想取帽子，老子有斑秃……”
“动作快！